随手翻一本杂志,上面有郭富城的绯闻,有郑伊健和梁咏琪终于承认了的恋爱,还有成龙那克林顿似的公开道歉。电视里,张曼玉着一身红衣,哭倒在地上,然后,在明媚的阳光里,突然死去。那本杂志的最后一页,说高晓松结婚了,还说他执导的影片《那时花开》将在情人节上映。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那个曾以一整张专辑来纪念青春的高晓松终于结婚了,也许他的青春至此真的结束了。就象周国平——那个死了女儿,与妻子离婚的我认为是中国真正的哲学家的男人在被问到人生最难忘的一件事时说,这是个临死时才能回答的问题。那么,“青春无悔”这个词也许确实得在青春过完以后才能说吧,从逻辑上来讲。从选修课上坐在大教室里写歌词到毅然从清华退学;从流浪一圈后回到北京到走进麦田的录音室;从默默无闻到开创了一个校园民谣时代,如果我是高晓松,我也可以这样说我的青春无悔了,真的。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这首九拍的歌写于九一年初。很多年后录这首歌时,老狼在黑黑的录音棚里哭了,他说他想起了和女友一起在八中校门口树上刻下的那些字。那些我们曾经说过的话,爱过的人,还有我们曾经天真的以为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就象是从手指尖上滑过的那些叫做岁月的东西一样,偶尔还会漫上心头。第n遍听这首歌时,我还是哭了。
今年,上海的冬天居然下雪了,尽管很小很小,在北方也许不能称之为“雪”。读高中的时候,想象中的大学应该是红颜色的墙,宽敞的大路,路两旁有高高的大树。冬天的时候会下很大很大的雪,整个学校就象一个大村庄,我们在里面自由自在的,快乐的生活。这也许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才能想到的未来。现在我所在的大学,也有红墙,笔直的大路和路两旁茂盛的法国梧桐,只是几乎不会下雪。而用校园民谣构筑对大学生活全部梦想的十八岁已经永远不再。当空气很好,当我们奔跑,当天高云淡,当我们争吵。食堂里的拥挤,夜晚时的卧谈,课桌上随手写下的字,还有那不会忘记的老歌曲。当我们还年轻,满怀理想和冲憧憬;当我们老去,夜凉如水的路口离去时的背影。当时光不在,当你还爱我。当青春已逝的日子了,我们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