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校的学生都忙乎着毕业论文设计的时候,我们依然心安理得地窝在宿舍打牌。我们系主任有一句深得人心的名言:文章是抄出来的,但抄谁都会,真正会抄就不容易了。在我们不懂抄书真谛的时候,我们无知地悠闲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们个个无动于衷,至少表面上如此。只是那由于时间久而有点变声的卡带多少给了我们一点怀旧的伤感。来自老狼的"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还有那毕业生的主题曲"the
voice of silent"以及理查德马克斯的"right here
waiting",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忧伤。其实,忧伤的并非歌曲本身,而是我们的心情。很多时候喧闹的背后是难以言述的孤独,平静的表面下却汹涌着激情和情感。我躺在床上任老歌带我的思绪飞扬。
"王晨,吃饭去吧。"陆强过来摘下了我的耳塞。
"走吧"我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像极了行动不便的老者。
空气中残余着午后阳光的味道,小餐馆里飘出的炒菜的声音和菜香痉挛着我不算大的胃。拖鞋甩出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引来几位美女的侧目。我们无视这样的目光,那明显是还不大适应仰恩生活的小女生,她们仰着脸,小心翼翼地在异性眼里维护着她们的形象。只是,我们已经在山旮旯里窝了四年了,不可餐的秀色在我们眼里还不如8块钱一盘的水煮牛肉来得实在。
点完菜之后,和陆强两人一人来了瓶啤酒。这时才有心思打量这学生街上来往的男女,里面骤然有了太多的生面孔。自从搬到新宿舍后,学生街就不常来了。以致于这条被逛破了的学生街,也多少让人有点亲切感和新奇感。人总是如此,在有距离的时候美才格外凸显,不管对人或是物。也许"距离产生美"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我不知道这距离产生的美在接触之后还能持续多久。我总认为这样的美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可靠,她们往往只是因不了解而引起的,就像泡沫虽然绚丽但一经触碰总是要破灭的。所以人不能总沉湎于这种"错觉"的美,"完美无缺"只是理论上的存在。然而活在完美的虚幻却比面队残缺的现实来得容易多了,所以这世界的抱怨从来就没停过。
回宿舍时,顺便到音像店租了片VCD,一个周末的夜晚就这样被廉价的打发了。片名是《美国派2》,描述的是一群大学生在性方面的躁动,但里面不乏搞笑的镜头。影片很真实,在中国是很难拍出这样的片子的。中国人向来都有"美化"现实的恶习。即使是现实中广泛存在的事实,只要它们违背所谓的道德抑或有"政治影响"的,一律在媒体方面扼杀。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媒体尤其是新闻媒体最重要的便是真实。这就像瓷窑,只管烧出瓷器,至于它们出炉后是被当作摆设还是用作尿壶则不在它的职责和能力范围了。
五
晚上,自个到吉龙教学楼自修。在走廊碰到了陈兵,我在仰恩关系不错的一位朋友,国际贸易系的学生。他参加了TOFEL考试,如今正积极备战GRE。看着他满身冲劲,我突然觉得内心有一种不合年纪的凄凉。
陈兵在仰恩的这几年中也算没荒废过,一次次地为自己制定目标,实现后再冲击下一个。我就少了这种冲劲,三分钟的热度下来,便是漫长的冰冻期。无数次的下定决心,无数次的中途放手;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无数次地安慰自己"明天"再来。这是什么样的病症呢?我不知道。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惶恐:父母希冀的眼神,还有妹妹无比的信赖。是的,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不再有挥霍无知的权利了。